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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話莊子章纂（20）       盧立人

           第二十八章  讓 王（十）

           第十節  孔子窮陳蔡（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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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在現代，顔回可能被視為是進讒言者，對這一點，若細加推敲，也許顏回有同感，所以才向孔子進言，看看孔子的態度如何？以筆者愚見：

孔子指子路和子貢，是見識淺薄的人，內心已感不洽，所以才有話要告訴這兩人，如果內心真無所感，或當一笑置之。是以即使孔子弦歌鼓琴，這是從外表看，而他的內心世界，是否平靜無波，毫不介懷，恐亦未必。否則，論語先進第十一中，則應無追憶的記述：

子曰：「從我於陳、蔡者，皆不及門也。」

看來，從孔子於陳、蔡者，是否即子路、子貢等，莊周所述，恐又是公案！

孔子所說的道，與老、莊的道，自難等視！

子路子貢入。子路曰：如此者可謂窮矣！

子路和子貢進到屋裡。子路說：像現在這樣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！

「論語」、衛靈公第十五亦有：

在陳絕糧，從者病，莫能興。子路慍見曰：「君子亦有窮乎？」又，子曰：「君子固窮，小人窮斯濫矣」。

看來，兩者所述，並無太大差異，唯「論語」則有「慍見」二字。所以孔子說：

孔子曰：

是何言也！君子通於道之謂通，窮於道之謂窮。今丘抱仁義之道以遭亂世之患，其何窮之爲！

這是什麽話呀！君子通達於道的叫做榮通（通），不能通達於道的叫做窮困（窮）。如今我（丘）懷抱仁義的道而遭逢亂世的禍患，怎能說是窮困！

故內省而不窮於道，臨難而不失其德，天寒既至，霜雪既降，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。陳蔡之隘，於丘其幸乎！

所以內心反省而不是不通達於道，面臨危難而不喪失了德行，嚴寒已經到來，霜雪已經降臨，我是以知道松柏的茂盛了。陳蔡的困厄（隘），對於我來說算是幸事啊！

看來，「莊子」這段的闡述，似將「論語」的所謂固窮，擴大其意涵的層面，無論是否孔子所說，自未損及於原來所立意的參考價值。

孔子削然反琴而弦歌，子路扢然執幹而舞。子貢曰：吾不知天之高也，地之下也。

說完，孔子安詳地（削然）又拿（反）琴而歌詠，子路興奮（扢然）地拿著盾牌而起舞。子貢說：我不知道天的高呀，地的深呀！

筆者曾一再指出，「莊子」對孔子多所貶抑，是否與困於陳蔡的原因相同，雖未宜臆測，然如這幾句的讚美，則不多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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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法奶日報www.lulijen.com20120.2.6.出刊，第9-2544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