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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話莊子章纂（15）       盧立人

           第二十八章  讓   王（八）

           第八節  「原憲」居魯

「莊子」在雜篇、讓王中有段記載：

原憲居魯，環堵之室，茨以生草，蓬戶不完，桑以為樞而瓮牖，二室，褐以為塞，上漏下濕，匡坐而弦歌。

「原憲」居住在魯國，一丈見方（堵）的小屋，蓋著剛割下的茅草；蓬草編成的門殘缺不完整，折斷桑條作爲門軸（樞）而用破瓮做窗隔出兩個居室，粗布（褐）堵在破瓮口上；（屋子）上漏下濕，（原憲）端端正正地（匡）坐著而彈琴唱歌（弦歌）。

「原憲」，姓「原」、名「思」，字「憲」，是孔子的弟子之一。他的窮困程度，相較之下，似乎比起「顏回」來，還更潦倒。

這種「克難」的房子，在今天繁榮的台北市，走在巷弄中，仍然可以見到，看來國、民兩黨的民選市長，政績並不理想，卻都能登上國家的「大位」，實是匪夷所思，也應算是臺灣的另一奇蹟！

再看：

子貢乘大馬，中紺而表素，軒車不容巷，往見原憲。

「子貢」駕著高頭大馬，穿著暗紅色（紺）的內衣（中）罩著（表）素色的外衣，高大華貴的馬車小小巷子容不下，走去看望「原憲」。

原憲華冠縰履，杖藜而應門。

「原憲」戴著樺樹皮做的帽子（華冠）穿著破了後跟的鞋（縰履），拄著藜杖（杖藜）應聲開門。

「原憲」，是孔子的弟子之一。他的窮困程度，相較之下，似乎比起「顏回」來，更為潦倒。

子貢曰：嘻！先生何病？

「子貢」說：啊呀！你先生得了什麽病？

原憲應之曰：「憲聞之，無財謂之貧，學而不能行謂之病。

「原憲」回答「子貢」說：我「原憲」聽說，沒有財物的叫做貧，學習了却不能付諸實踐的叫做病。

「今憲貧也，非病也。」

如今我「原憲」是貧困呀，而不是生病呀。

子貢逡巡而有愧色。

「子貢」聽了退後（逡巡）數步而面有羞愧之色。

「子貢」，名「端木賜」，複姓「端木」，春秋末年「衛國」人，字「子貢」。孔子得意門生，孔門「十哲」之一，在「」中，以言語聞名。「子貢」且深懂經商之道，因而家財豐厚，孔子周遊列國，多是靠他資助。

孔子學生中，貧富差距很大，如此形容「子貢」，自在凸顯他的財富，好在還不到：為富不仁的程度，所以「子貢」仍能前往探望貧困的學友。

原憲笑曰：「夫希世而行，比周而友，學以為人，教以為己，仁義慝，輿馬之飾，憲不忍為也。」【見雜篇、讓王】

「原憲」笑著說：那迎合世俗（希世）而行事，比附周旋（比周）而（交結）朋友，勤學用以求別人（誇贊），重教誨是爲（炫耀）自己，仁義爲掩飾奸惡（慝），高車大馬的華貴裝飾，我原憲是不忍心去做呀。

「原憲」不能苟同「子貢」的說法，自在料中，而「子貢」亦表現出愧疚之色，似在感到自己也在學而不行之列。

「莊周」自然不忍心去做追逐名利，以及假仁假義的事，可惜兩千多年來，仍是曲高和寡！

「莊周」藉「原憲」之口，說出他自己的觀點，由於輕名利，本是「道家」的一貫思維，莊周自然不忍心去做追逐名利，以及假仁假義的事，可惜兩千多年來，仍是曲高和寡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