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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話莊子章纂（11）       盧立人

           第二十八章  讓 王（五）

           第五節  卞隨 瞀光觀點（下）

從上引「卞隨」這幾句回答的話，可以看出，「卞隨」是位頗具政治智慧的「高人」，如果他真同意了「商湯」的謙讓，恐怕未必能由他自己跳入「椆水」而死；

甚至會禍及子孫後代，都很難說，此均有歷朝、歷代開國君主對待功臣的殘酷史實可考，連被稱為「聖君」的「唐太宗」李世民，在面對皇位時，仍免不了成為「玄武門」之變的主角，其餘宮廷鬥爭的慘烈，更是不絕於史書；再如頗受歡迎的大陸連續劇：女醫明妃傳中的「明英宗」及「代宗」，原本「朱祁鎮」與「朱祁鈺」兩兄弟的感情融洽，但為了皇位，二人不爭之爭，顯現出的結果，更為令人觸目驚心：

再說「卞隨」既認為「商湯」是無道的人，則恐怕政治上的手段暴虐，當不輸於後世的「朱元璋」、毛澤東輩，我們再看「湯誓」所宣稱的：

有夏多罪，天命殛之！…夏氏有罪，予畏上帝，不敢不正。

顯然「卞隨」對此抱著不同的看法，恐也是「莊周」自始所秉持的觀點。而且：

湯又讓瞀光，曰：「知者謀之，武者遂之，仁者居之，古之道也。吾子胡不立乎？」

「商湯」又打算讓給瞀光，說：智慧的人謀劃奪取天下，勇武的

人加以完成，仁德的人居於統治之位，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。先生怎麽不居於其位呢？

「商湯」既深具使命感，卻又要讓位於「瞀光」，其真意究如何？這種情况，以之相較於國民政府蔣主席之先擬禮讓「胡適」，到臺灣後則成為坊間順口溜云：

「于（余）右（又）任」、「吳（吾）三連」、「趙麗蓮（照例連）」，似也可作為「商湯」所持心態的說明！

試想，自己用性命打下來的天下，連對身旁的功臣都不能容忍稍有異心，何況是不相干的賢士？「瞀光」本即了然於胸，不僅無意接受這番「好意」，更且：

瞀光辭曰：「廢上，非義也﹔殺民，非仁也﹔人犯其難，我享其利，非廉也。

「瞀光」推辭說：廢除了自己的國君，不義呀；征戰殺伐，不合於仁愛；別人冒著危難，我却坐享其利，不合於廉潔。

吾聞之曰：『非其義者，不受其祿﹔無道之世，不踐其土。』況尊我乎！吾不忍久見也。」乃負石而自沈於廬水。【見雜篇、讓王】

我聽過的話說：

不合乎道義的人，不能接受他賜予的利祿；不合乎大道的社會，不能踏上那樣的土地。何况是讓我尊稱爲帝呢！我不忍長久地見到這種情况。於是背負石塊沉入廬水（而死）。

「瞀光」這番話，顯然在強調自己的看法，並藉以否定「商湯」的所為，成為另類的觀點！

不過，似也未見諸其他典籍，說來，當是莊周所抒發個人的思維！在民主時代，本可有各種不同意見的言論自由，然行動則應遵守法紀，否則，又將回到洪荒無政府的時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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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法奶日報www.lulijen.com20120.1.17.出刊，第9-2535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