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貳壹柒：仲尼：自异視 肝膽楚越；自同視，萬物一若然 不知耳目所宜 游心德和 物視所一不見所喪 視喪足猶遺土          盧立人

--人莫鑒流水鑒止水 唯止能止衆止。死生亦大 不得與變，天地覆墜 將不與遺 審乎無假 不與物遷，命物化守宗。（見內篇、德充符:5-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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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的題目：唯止能止衆止，是「莊子」的原文，乍讀之下，定覺繞口，如加上標點：唯止，能止衆止，或較明晰，意謂：

唯有靜止，才能使別的事物靜止，所謂靜止，亦即寧靜之意。

憶及多年前，為推展法治教育，乃邀請臺北市各國小的老師，約三千位分梯次座談。其時，台灣的社會剛萌亂象，乃有老師問及，宜如何面對？當即笑答：

各位可能多有子女，必然有經驗，當小小朋友吵鬧時，較好的方法，就是不要去理他，如果哄他，則越哄鬧得越厲害，如果不理他，自覺無趣，也就慢慢不鬧了。

「莊子」中的這段話，應當也不是孔子所說，因為王駘本就是假託的人名。

常季曰：

彼兀者也，而王先生，其與庸亦遠矣。若然者，其用心也獨若之何？

而常季說：

他是個斷了脚的人，而竟超過（王）先生，他跟平常人相差也更遠了。像這樣的，他運用心智呀怎樣與衆不同的呢？

仲尼曰：

死生亦大矣，而不得與之變，雖天地覆墜，亦將不與之遺。審乎無假而不與物遷，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。

仲尼說：

死生也是大事了，而不能使他（指王駘）隨之變化，即使天地翻覆，也不會隨著喪失毀滅。他通曉啊無所依憑而不隨事物變遷，聽任事物變化而守著自己的宗旨呀。

常季曰：何謂也？

當然，常季要說：

這是什麽意思呢？

仲尼曰：自其异者視之，肝膽楚越也；自其同者視之，萬物皆一也。夫若然者，且不知耳目之所宜，而游心乎德之和；物視其所一而不見其所喪，視喪其足猶遺土也。

孔子說：從事物差別的去看它，肝膽像是楚國越國那樣遠呀；從事物相同的去看它，萬物都是同一的呀。那像這樣的，而且不知道耳朵眼睛的所適宜，而遨遊心境在德的和諧；外物看到了它所同一而看不到所喪失，看自己斷一隻脚就像是失了塊泥土呀！

所謂：自其異者視之，肝膽楚越也；自其同者視之，萬物皆一也。本是莊子的一貫思維，其實不必再用孔子的口說出，

常季曰：彼爲己，以其知得其心，以其心得其常心，物何爲最之哉？

是以常季說：

他為自己，以他智慧（其知）得他的修心（心），他的修心得到自己的理念（常心）。衆多弟子爲什麽還聚集在他身邊呢？

照說，人如「修」到很高的境界，通常少問俗務，當然，也不太可能有很多弟子圍在自己身邊，莊子是否藉以譏諷孔子，不便加以論斷。

仲尼曰：人莫鑒于流水而鑒於止水，唯止能止衆止。

孔子回答說：

人不能照見自己的身影，在流動的水面，而照見自己於靜止的水面，唯有靜止才能使別的事物靜止（唯止能止衆止）。

受命於地，唯松柏獨也在冬夏青青；受命於天，唯堯舜獨也正，幸能正生，以正衆生。

接受生命於地，只有松樹、柏樹單獨呀在冬夏都鬱鬱青青；受命於天，但只有堯、舜獨得呀端正。幸而他們都能端正自己品行，因而能端正他人。

夫保始之征，不懼之實；勇士一人，雄入于九軍。

那保全本初時的跡象，無所畏懼的膽識；勇士一個人，稱雄入於千軍萬馬。

將求名而能自要者，而猶若是，而况官天地，府萬物，直寓六骸，象耳目，一知之所知，而心未嘗死者乎！

追求名利而自我要求的，尚且能這樣，何况主宰天地，包藏萬物，把軀體當作寓所，耳目當外表，掌握了自然賦予的智慧所知的道理，而內心又不曾有過死亡的人呢！

彼且擇日而登假，人則從是也。彼且何肯以物爲事乎！【內篇、德充符】

他將選擇日子而登最高的境界，人們將跟隨著的呀。他怎會肯把聚合衆人作為他的事呢！

最後一句：彼且何肯以物爲事乎！似乎在說老、莊的處事態度：他怎會肯把聚合衆人作為他的事呢！

所謂：幸能正生，以正衆生，也就是幸而都能端正自己品行，因而能端正他人，這與儒家：其身正，不令而行的理念相契合。但在今天社會，恐未必真能形成良好的風氣。馬前總統的勤、樸，有目共賭，乃不爭的事實，但各級文武官員，是否都能上行下效呢？則恐未必，實應警惕！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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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法奶日報www.lulijen.com2019.4.23.出刊，第9-2356號】